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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构思这篇作品的时候,我的头脑里面浮现出一座小城的意象。这是一座微雨的小城,有很多山,所以它在我的意识里是湿湿的。当一辆墨绿色列车静悄悄地在某一个安谧的黄昏插入这座小城的时候,坐在列车内的我用眼睛看见了这座小城,它从我的意识里跳到了我的眼前,不变的只是,它仍带着微雨、湿湿的,像个新嫁的姑娘。 我想给这座小城下个定义,抑或想给它勾个轮廓,却无从下手。它甚至连个名字都没有,因为它捉摸不透,跟我自己捉摸不透无异。华灯初上之时,满城的灯火为它罩了一层虚幻的光影,由此这座小城顺势成了一个反射外界光影的五光十色的泡沫,我担心自己什么时候就会不小心把它扎破。 小城的城区里倒看不见我在列车上看到的那些山了,周围的一切趋于普通,这种普通是那种随处可见的普通,或许这座小城本就没什么特别,它只是其他任何地方的某个重新组合,本质上没有差别。这样,小城仿佛实在起来了,不再是我意识里的那个样子。所以,我在时间上做了点小手脚,或者这座小城无形中逼我为它在时间上做了点小手脚。因为我害怕这小城变得太实在,虽然我把它从意识里拿了出来,但我还是希望它能保持在我意识里的原状,否则我就没必要把它拿出来——我也不管这么说到底有没有矛盾。 时间在这世界上仿佛是有根的,亘古不变。它用相同的速度从古至今一刻不停地向前奔流,人也就被夹在其中随之而逝。我知道我仅仅是一个凡人,不可能有回天之力,对于时间我同样无奈。但身处这座微雨的无名小城,我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竟能够在时间的洪流中逆向而泅了——这种能力并非我与生俱来,我只能初步断定它来自小城的赋予。而既然小城赋予了我超能力,它便再次变得虚缈——这是我在小城的时间上做的一点小手脚,我却不得不这样做。 其实我的意思也许还不太容易被理解,我再加些注释上去,希望能有所帮助——对于我来这座小城的目的,大概是追寻某一段未尽的爱恋;对于这座小城的真实面貌,大概是我强加的意识让它有了扭曲;对于在时间上的小手脚,大概是我自己害怕改变的缘故——都是“大概”,的确,我极其谨慎地全都用上了“大概”。因为我也不清楚究竟该如何去解释,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我只能看清事物的某一个面。混帐的是,这世界所有的事物却都不止一面。 我买了一束花,用来追寻这小城里那段未尽的爱恋。不要问我关于这段爱恋的具体情况,它现在已然下落不明。我怀疑自己是否神智失调,我没有一丝线索却还是冥顽不化地在这小城里苦苦搜寻。大街小巷,楼房平屋,我的身影如幽灵般四处漂游。若你当时也在那小城,八成见到过我。你见到过我却不认识我,现在还看我神经质地喋喋不休,以为是在看一个你闻所未闻的奇怪故事,这便是上天神秘叵测的机缘安排。殊不知,你或许并不是一个完全的旁观者,你也是这故事里某一个角色。 花蔫了,我累了,天也破晓了。满城的灯火渐次熄泯,罩住小城的虚幻光影旋即消失,小城也由一个脆弱的泡沫变回成了小城。我这才发现,自己拿着花坐在马路旁边显得相当莫名其妙。清晨,空气又凉又甜,我嗅到一阵花香,头脑猛地清醒过来,我变回成了我,我的感觉越来越真实,周围变得明朗,不容置疑。但也说不定,真实实际上才是最大的虚幻。 前面有一座小桥,小桥下面横陈着一条河。河水特别清澈,是现时间难得一见的那种清澈的河水。我径直走上小桥,凭着雕花的石栏杆,望向桥下,晕眩。我惶恐地抬起头,不敢再去看河水,就直直地看遥远的天际。我觉着应该把手中的花扔进河里,以水葬花。所以我松开握花的手,让花垂直落下,因为我不敢看下面,也不知道那花落向了何处。 ###NextPage### 身后突然有人用手指戳我的脊背,我警觉地转过身来看,发现那是一个小男孩,十岁左右,穿一身的白色,阳光下亮得刺眼。他扑闪着大眼睛,手里竟然不可思议地握着我刚才扔下了桥的那束花。他开口跟我说话,声音成熟得吓了我一跳。 “这是送给我的花吗?” “不是,是送给我一个爱人的花。” “你的爱人在哪?” “不知道。” “在这座城里吗?” “也许在,也许不在,我不关心这个。” “你去我家,我家里收藏了很多人的爱情,其中很可能就有你的。” 小男孩说完,扭头走下了桥。好奇心驱使着我紧跟而去。一路上,小男孩同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拒绝我的靠近。我有好几次都想凑过去问个具体都没能得逞,惟有像个影子一样和他共同赴往他的家,一个神秘的收藏爱情的房子。 穿过一条又一条街,经过形形色色、林林总总的人,我们出了城区,又能看见那些山了。仿佛时时刻刻下着微雨的潮湿空气,唤起我潮湿的意识。小男孩不管不顾地走着,我不管不顾地跟着,前路越迷蒙,我倒越是兴味盎然。我没有灰心,反而更加笃定,要探个明白。小孩子是人间的天使,他们有许多无法言喻的神秘的所在我们都未曾知晓,他们不会骗我,我相信。 遇到一幢小楼,我们钻进去,上到最顶层,小男孩用钥匙开了一扇门,我看见那门后的房子装修得规规整整,十分普通,没什么特别,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你一个人住?” “嗯,是的。” “你爸妈呢?” “他们都去世了。” 我没再问什么,只是很难想象一个约摸十岁的孩子会独自生活在这房子里。我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局促不安,想再问些什么但问不出口。我仔细打量了这房子一遍,尽量每个角落都看到,没发现同别人家有什么区别。我看见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小篓零嘴,便随手抓了块清凉糕吃,凉凉地,感觉很好。 “你说,这房子里有我的爱情?” “是,这房子里有大部分人的爱情。” “可我没看到啊。” “等几天你就会看到了。” 小男孩莫名地笑笑,去开了一个房间的门,走进去后再探出头来冲我说:“除了不能大声喧哗,不能进我的这个房间之外,你在这里什么都能做。客厅里有零嘴,厨房里有足够的饭菜,卫生间里有热水,你还可以看电视。呵呵,这里有你的爱情,希望你能尽早看见。祝你好运了!”然后“砰”一声,他关上那房间的门阻断了他的话音。 这是一种颇玄妙的情境——我在一座无名小城被一个孰不相识的小男孩带到一个据说收藏着爱情但看起来却似乎相当普通的房子里,然后小男孩又不管我了,说我过几天就能自己在这房子里发现自己的爱情。我完全糊涂了,猜不透小男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坐在沙发上,边食零嘴边看电视。其实,这房子也挺舒服,而我又喜欢独处的感觉,再者这样也总比昨夜在大街小巷晃荡一整个通宵要好得多。于是我开始慢慢享受起这难得的舒适,忘了那小男孩的存在,忘了这是别人的家,一个古怪的房子。 这个有窗户、有门、用钢筋水泥构筑起的偌大的四方盒子里,我一个人狂欢。可所谓的狂欢,此刻也不过是泛泛的概念。你懂得一个人不动声色的狂欢是什么状态吗?那就好像烧一锅水。欢乐如气泡自水底升腾而起,升到水面的当头会渐次破掉,而不会升到空气里去。在水外面你能看见一片热烘烘的氤氲之气,看不到飞升的气泡,但那些气泡在水里却悄悄地让一锅水沸腾了。 我不知道我都做了些什么,好奇心和新鲜感让我跟个初探世事的小孩一般窥察起这个房子来,包括里面的每一样物件,我想弄清楚它能把我的爱情藏到哪里。我开着爽心的乐曲,将这房子前前后后一番收拾,这房子比原先清亮了许多,便不觉累。我进厨房拾掇好可口的食物点心,出至客厅,看夕阳暖晖充溢四处,物件皆被暧昧的颜色掩着,于是这房子整个地赏心悦目起来,令人沉醉不归。 食至一半,突然想起那小孩可能尚未进食,遂起身寻他。敲那房间门半晌,却无人响应。我无奈何返身,继续做自己的事。夜幕渐而降临,月色赛水银,自窗口舒缓泻入,这房间的颜色一日数变,都让我目不应暇了。接着,我冲了热水澡,畅着心怀躺进床里。那被絮、枕头、床单好像全是新近洗晒过的,有淡淡清香。不多时,我便躺着满室银辉沉沉睡去。好一座清丽的微雨小城,好一间爽朗的房子,又好一个宁静安详的月夜!是夜,我做了梦。虽然已记不清内容,但我在睡梦里微笑了,所以注定那不是个坏梦。 翌日清晨,我睁开眼睛环视一周,这房子跟昨天我闭上眼睡觉的时候似乎并无二致。我翻身下床,然后又看到小男孩的房间门依然紧闭着,便兀自摇着头去卫生间洗漱。一切完毕,我提醒自己新的一天业已开始,而不知怎么回事,我却没什么新的状态。昨天的好奇与新鲜消失殆尽,兴奋感也如同碰见恶猫的耗子一样灭了踪影。看电视没有色彩,吃东西没有滋味。我知道,这叫无聊。 我搬张凳子,坐去窗口往外望。群山淡着身子轻灵地描在天幕上,它们却只能用来做背景,更重要的是近处有另一幢楼,我看得清楚上面的每一个阳台以及阳台上的动静。所以,我的视域就笼罩那些阳台了。 三楼左侧的阳台上,一个眉发花白的老人用沉重的身体晃着身下“吱吱呀呀”(倒不是我听到了那声音,而是我自己的联想)的摇椅,虚目养神,他的悠闲同我此刻的悠闲完全不是同一个概念,她的悠闲是境界,是用年龄基础构建起来的一种玄境。四楼右侧的阳台上有不少花花绿绿的小装饰物,还吊一串长风铃,随风轻动,一眼便知这是年青小两口的寓所,然而当我看到年青小两口的时候,他们却在吵架,怒目拧眉,凶神恶煞,结果是女方撒了哭气,拽下风铃冲回屋里,留个半大小子在阳台上吹着风暗暗神伤。我笑了笑,回厨房端杯水,再接着出来,边慢慢呷水边慢慢地继续欣赏窗外。 ###NextPage### 这个时候,那半大小子不见了,估计回屋内去安慰那女的了,老人倒仍在,只不过抽起了纸烟,而烟雾尚未升起就又都被风吹散了去。半天,那楼阳台再没什么显著变化,间或有父母带小儿女出阳台耍耍,亦无甚惊异处。我只是想,这楼是风景,人是主角,人生是戏,莫不如此。那什么是什么,什么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念头若不是我在这稀奇古怪的地方等一个稀奇古怪的结果是不会发生的,至少它不会稀奇古怪地冒出来。 天边的晚霞不提醒我,我甚至快忘了吃饭,今天静默了一天,反比昨天累得多。也无力管那小孩什么,应付着填了肚子,再糊糊涂涂了好一阵子,睡了去。 三更半夜里,我竟恍惚中听到小城的街路上传来梆子的声音,然后有打更人“天干雾燥,小心火烛”的唱腔式叫嚷,颇神妙的感觉。猛忆起自己曾在小城的时间上做的手脚,突然感觉乱了。我不禁问自己,我为什么在这里?我来做什么? 第三天,这房子仍是这房子,但它在我心里却变成了牢笼。我不想看什么,也不想听什么,有些歇斯底里。我使劲拍打小男孩房间的门,叫他放我出去。这里什么都灰了,什么都暗了,我也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我像只困兽四下乱撞,嘶声竭力,我想小男孩肯定会被我闹腾出来的。我不必知道什么爱情的秘密了,只要他放我离开。 可出乎意料,小男孩迟迟都没现身,任我胡闹着。累了,我就喘着粗气蜷在地板上休息。脑袋嗡嗡响,开始出现幻象。 麦田、风筝、音乐,却有血、夕阳和乌鸦。到处迷迷的,有人影摇晃,似乎是自己。我在歌唱,为所有罹患癌症的任。那鬼魅的音乐,刺激神经,我看见自己唱歌的嘴越张越大,血盆般,逐步占据满整个的视野。都是腥腥的红色,让人晕眩。啊,我大叫一声,爱情,是个什么东西! 我要离开这个地方了,离开这个藏有爱情却没人告诉我藏在何处的房子。我等了三天没有结果,够了,我没耐心了,我要走了。我麻木地拧开大门的把手——我这才发现,其实我可以自己打开大门,而我又为什么要去求小男孩放我走?难道是因为是他把我带进来,所以也得是他放我走才行?——我将一只脚踏了出去…… “怎么?要走了?”那小男孩的声音!我的大脑顿时醒了许多,回头看见那小男孩站在他房间门口盯着我,穿那身白色,扑闪着大眼睛,好像我们初次见面。 “是的,我等不了了。我想你在骗我,你这是在软禁我。” “我没有骗你,你其实已经找到你的爱情了。”小男孩面无动容。 “……”我一下子彻底糊涂了,惟有愣着听他接下来的解释。 “这三天,你在这房子里已经经历了一场爱情。”小男孩带着智者的神情解答我的疑问。 听完这话,我似乎突然被什么东西给吓到,吓得我六神全慌了,没了魂。我哭喊着关上大门,三跳两步冲下楼,不择路地逃。我要离开!我要离开! 我一口气跑到了火车站,气都来不及换,就买了票。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体完全空了,什么意识都没有。我惟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要离开!离开这古怪的小城!我生怕那小男孩再追上我,我害怕看到他的眼睛,他的眼睛让我看到了自己的灵魂,那灵魂在喊救命! 终于坐上火车要离开的时候,我的心这才稍稍安了些。墨绿色列车跟我当初到这小城来的时候一样静悄悄地在安谧的黄昏里驶出了这小城。而这小城也果然如同一个泡沫,被“钢针”一般的墨绿色列车扎破了,“嘭”一声消失了。我从列车上回头望小城,再看不见什么,它真的消失成了空气。此时窗外现出一片麦田,火车的轰鸣声中,我忘了我到那小城去做了什么,那一段记忆成了空白。
那是一座微雨的小城,有很多山,湿湿的,像个新嫁的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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